嵐云文天地

也許是因為腦子裡又開始瘋狂運轉，張起靈逛西湖的時候總是在恍神，惹得齊羽頻頻看他。
最後，齊羽忍不下去了。
「張起靈！你他媽在想什麼啊？還要不要逛了！」齊羽氣呼呼的捏了捏張起靈的臉。
「……。」張起靈回神，任由齊羽東捏西捏，嘆了口氣才把他的手拿下，「逛。」
「嘿嘿，還是你最疼我。」齊羽笑了笑，在張起靈面前有如溫暖的陽光。
「吳邪。」張起靈用極為溫柔的聲音呼喚，連他自己都嚇到了。
忽然，有道聲音與眼前的 『吳邪』剛剛所說的話重疊，只是那道聲音更有活力、更開心，感覺自己都能被跟著感染。
「嗯？」齊羽眨呀眨那明亮的眼睛。
「……沒事。」張起靈拍了拍齊羽的腦袋，自顧自地直接往前走。
齊羽一愣，滿臉懵逼的跟著張起靈走。
轉頭的那一瞬，張起靈的臉稍微扭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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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吳邪正待在實驗室裡的研究管內。
剛睜開了眼卻因為碰觸到水，疼得立即又閉眼下去。
也不知是沉睡了多久，吳邪的腦內混亂一片，沒有思想，也沒有行動能力。
整個人沉在水中，唯一的空氣來源是從上面連接下來的呼吸管，全身上下也被插了大小不同的管子，像是在灌輸什麼，顏色各有不同。
「編號02200059實驗人醒來了，BOSS。」一道模糊的女聲出現在吳邪的耳朵，等適應的差不多，吳邪再度睜眼。
出現在吳邪眼前的是一位身材苗條的女人，可認真一看還真火辣，穿的也不多，肩上也只是披了件白大袍。
阿……寧？我、我怎麼……
「注射麻醉劑。」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冷冷地開口，望了吳邪一眼再沒看過。
「可……他已經沉睡那麼久了……」阿寧擔心的看著吳邪，說完話又有些欲言又止，終究只是閉上嘴巴。
「只有三年，還不夠。」他又開口了，只是顯些無奈。
安靜了一會兒。
昏沉感立即湧上吳邪的大腦，吳邪知道，自己又要再度沉睡了。
最後朝阿寧扯開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眼前一片黑暗。
阿寧剛好有注意到吳邪嘴角的那一絲牽動，瞠大了眼。
吳邪又一次的對她微笑。
上次，在他要沉睡的時候也是一樣……
吳邪，你太善良了。
阿寧苦笑，眼前的他一次次地幫自己，而她，一次次地傷害著他。
到底，還是欠了人情啊。
阿寧就這麼對著吳邪發愣，而後面的男子疑惑了。
「阿寧？」男子的語氣竟有些溫柔，與剛剛反差極大。
「不，沒事。」阿寧朝他笑了笑，裝作沒事一樣。
吳邪，下次就換我來幫你吧。
就當是，還你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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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張起靈本在與天花板眉目傳情，督見有些搖搖欲墜的齊羽，連忙起身上前要扶他。
「先別過來！」齊羽大聲喝止，伸手擋住張起靈。
張起靈一愣，倒真的乖乖的待在原地。
齊羽微微的顫抖，伸手緊抓胸前的衣服。
剛才心臟一瞬間的抽痛，雖然很輕微不太有感覺，卻真的令齊羽的心一絲絲的疼痛著。
吳邪，醒過來了。
可是，又沉睡了。
齊羽忽然很感謝吳邪給自己這麼一個 『人類』的 身體，雖然神經不是非常完整，可是基本的五臟六腑都具有，即使不是真正的，但以現在的科技已經可以模仿的很真實，甚至能運轉。
齊羽是這項實驗的第一個成功作品，唯一缺陷的，就是血肉。
除了表皮是真皮外，內部的肌肉部分都先以機器纖維代替，甚至是血都沒有代替的東西。
雖然遺憾，但齊羽擁有的這顆心是吳邪呵護而來的，有感情有想法，而不是早期那些毫無思緒的機器人，對於這個，齊羽是真心感謝。
因為有了這顆心，齊羽能體會到完全不一樣的機器人生，也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有說有笑，還能哭能動。
有了自己的思想，也更懂得察言觀色，方便知道要如何對待任何在自己周遭的人事物。
其實吳邪對齊羽來說，這個人亦友亦父，既是自己的生產者，又是一個能談天說地的好友，更多的，是家人的親情。吳邪還曾告訴齊羽，他的年齡可調得比自己大幾歲呢，是哥哥。
叫齊羽哥哥。
當時齊羽被逗得哭笑不得，被吳邪這麼一講，還真有自己就是哥哥的感覺，一伸手就摸了摸他的腦袋。
出事之前，吳邪也告訴了齊羽他在他的心臟植入一個東西，具體是什麼沒有說白，只是笑著說以後會知道。
現在，他大概懂了。
思緒慢慢拉回到現在。
齊羽看著自己的手，來回撫摸了好一段時間去慢慢感受真皮以及回憶當時撫摸吳邪頭髮的觸感。
莫名地，眼眶竟有些濕潤，眼淚就一滴一滴的落下了。
張起靈早已發現齊羽的不對勁，剛往前一踏，正巧望見他的眼淚正緩緩流下，竟有些不知所措。
「小哥？抱歉抱歉，有點失控了。」齊羽朝張起靈苦笑了下。
張起靈搖搖頭，難得有些擔心的看著齊羽「沒事？」
「嗯。」齊羽點點頭，轉身朝臥室走去，留下張起靈獨自一人待在客廳。
一整個晚上至隔天正午，齊羽都再沒出來過。
下午一點。
「小哥，我帶你去個地方。」齊羽出來就看見張起靈在沙發上假寐，直徑走到他旁邊坐下。
「……嗯。」張起靈微微睜開眼睛，顯得現在還有點懶洋洋的。
齊羽失笑，看著這樣的張起靈，難怪吳邪會一直跟他講是多麼養眼幸福的事。
「走！」齊羽去拉張起靈的手，把人直接拐了下樓攔車去了。
張起靈沒想到齊羽手勁蠻大的，真的。
畢竟他隨時就會定立和緊繃肌肉的習慣，通常很少人能在這時候拉動他。
齊羽算是第二個？
沒錯，因為吳邪也拉不動張起靈，第一個是黑瞎子。
沿路，齊羽與司機大哥有說有笑，司機大哥忽然瞟了一眼坐在齊羽身後的張起靈，小聲對齊羽道「你男朋友啊？」
「啊？司機大哥你行呀！這都看得出來！」齊羽一愣，立即捧腹大笑了起來。
「哎呀小伙子，大哥眼力可好了！不過他……還真冷淡啊。」司機大哥搖了搖頭，用有點可憐的眼神看著齊羽。
「習慣了習慣了，不然咱倆在一起幹嘛？閒著沒事也不這麼虐自己！」齊羽對著司機大哥微笑「司機大哥，你不介意同性戀啊？」
「介意那個幹啥？人人相愛干性別屁事，老子曾經也為了愛彎過幾次啊！」司機大哥很爽朗的給齊羽說著自己的失戀史，劈哩啪啦的可說了一堆呢！追人有男有女就差人妖了。
「那司機大哥，你現在跟誰在一起啊？」齊羽好奇了，失戀史那麼多，總不可能一直追不到吧。
「跟好哥們！雖然他是直的，但我倆處的不錯，我現在也不想追人啦！大學就把精力花這上，現在就不想了。」司機大哥嘆了嘆氣「到囉！」
「司機大哥加油啊！謝謝。」齊羽笑了笑。
「小伙子才是！」司機大哥朝齊羽揮了揮手便揚長而去。
「小哥，這裡……算是你跟吳邪快樂度過最長一段時光的地方吧。」齊羽苦笑「這次，你應該要真正想起什麼才行，沒有時間了。」
沒有時間了。
張起靈聽得耳熟，卻也沒有什麼頭緒。
望著眼前，是一間賣古董的小店面，足足只有他自己三個手臂寬，也只有兩層樓高，而店名是用一塊大的匾額掛在屋簷上。
吳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