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云文天地

叮咚——
打開門看見的，是一個笑得很和藹的男人「先生你好。」
張起靈頓了頓，翻遍了整個腦內實在沒有這人的印象。
「你好，我是麒麟協調會Z•W企劃案負責人派來的，叫吳……不，齊羽。」齊羽回以笑容，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人。
「張起靈。」他點點頭「部屬？」
齊羽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張起靈會意。
暗殺部，協會的黑暗面。
「聽說麒麟大神你放假啊？」齊羽掏出背包的說明書遞給張起靈，上面記載了今天來的目的以及用意，還有自己的個資。
聽到麒麟二字張起靈挑了眉，再聽到大神二字他決定無視訊息的此段。
「嗯。」張起靈翻開了資料一頁頁的翻閱，上面詳細的記載讓他不得不看慢一點，齊羽則乖乖的站在一旁。
「那個，張……小哥，我可不可以坐下來？」齊羽苦笑了笑，想想自己現在的模樣。
當初吳邪創造了自己是有事情就以防萬一，沒想到這會兒還真發生了，只是……時間過的有點久罷了。
要是沒有發生那一切，說不定齊羽不會出現，而吳邪現在也一定在張起靈的身邊。
或許，兩人還都離開了這個不當的黑暗世界。
Z•W是協會出了名的搭檔，暗殺者排行第一、二名，Z是排行第一的麒麟，而W，就是排行第二的小三爺。
現在的張起靈在放假時期，協會整整放了他兩年假，目前還過不到二分之一，再加上本人出任務的機會少之又少，簡直就是全年休假了。
距離那次事件，也才過了兩年半，期間張起靈就患了遺傳基因的失憶症，把事情的始末全忘光了，繼續替協會賣命。而齊羽，則是在吳邪徹底消失在張起靈面前的那天有了意識，耗費了一年把吳邪原先輸導的資料全部載入，再用一年半的時間離開協會找到了張起靈。
齊羽打從恢復有意識的那天，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麼，該做的又是什麼。
可是他發現，吳邪輸導給他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包括吳邪自己的所有情緒以及樣貌、生活習慣，就好像自己的存在代替了吳邪這個人，好讓自己身為『吳邪』而活著。
可是齊羽知道，他終究不是吳邪，吳邪想要讓他代替自己，但這個機器人太過特別，打從一出現就有屬於自己的意識，即便吳邪知道這是自己所設計的。
「嗯。」張起靈未坐，倒是把資料給看完了，低頭望著齊羽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協會要我照顧你？」
「是呀，其實只是委託人的意願。」齊羽聳肩。
委託書其實是齊羽自己偽造的，他需要時間讓失憶的張起靈習慣身為『吳邪』的自己，再讓他間接的恢復記憶，齊羽需要有人能助他救出吳邪，而張起靈就是適合人選。
「委託人是誰。」看久了齊羽的臉，張起靈腦中閃過一個畫面，可是太快了導致他看不到內容，有一股很熟悉，卻又很陌生的感覺湧入他的心中。
「……不能說。」齊羽的聲音在一瞬間低了下來，整個身體都有一種悲傷的感覺。
他對吳邪是有感覺的，畢竟為了測試機器人的完好，齊羽是有跟吳邪互動的，一互動就互動了半年，只是沒想到正式完成的那天吳邪就關閉他，一直到吳邪失去聯絡那天才又恢復了啟動。
想到吳邪，齊羽有來自朋友的擔心。
「……」張起靈沉默。
「嘛，你知道我是機器人了吧？我可以不進食的，讓我靠窗就好，可是我還是要偶爾洗澡吃飯的！」齊羽打哈哈開完笑了一下，覺得自己剛剛的思緒太沉重了。
「嗯。」張起靈點頭，伸手就指了一個房間「你睡那。」
「好勒！」齊羽蹭的一下就鑽進那個房間看看擺設，內心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
乾淨！
什麼東西都沒有，白白淨淨的一間房。
……我要打地鋪的意思麼？
「小哥，我打地鋪嗎？」齊羽探出頭來，看見張起靈還在低頭研究那份資料。
「恩。」張起靈頭也不抬。
齊羽小聲的喔一聲，關著門躺在窗戶旁邊的地板閉眼休息，整日都沒有踏出這個房間。
＊＊＊＊＊＊＊＊
「齊……」傍晚，張起靈想起了齊羽整日都沒出現，想說叫他出來吃飯，可是想想他貌似不用吃東西，也就算了。
張起靈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餐桌前，腦內一直浮現資料上的那些文字。
“作為替代品的性格面對張起靈。”
“只居住兩年。”
“協助張起靈恢復記憶。”
替代品？齊羽是誰的替代品？為何要找上我？為何又要協助我找回記憶？
張起靈忽然覺得，齊羽的出現並非偶然，一切都像是計畫很久一樣，但是記憶呢？張起靈到目前恢復的記憶都沒有齊羽出現過，他們又是如何相識？那……代替品又要如何解釋？
張起靈覺得一頓飯都吃得不安穩很可笑，現在協會能給自己什麼麻煩？就算是特派任務也不可能會親自上門的。
搖搖頭，張起靈吃完眼前的飯菜，一切都收拾好後敲了敲齊羽的房間「齊羽。」
……
裡面的人沒有應聲，張起靈推門而入，房門竟然沒鎖。
張起靈看見齊羽躺在地板，連個呼吸聲都沒有，整個房間安靜的可怕，心裡同時也有些微微的訝異「齊羽？」
「……小哥？」齊羽睜開了眼，眼神有些茫然。
「你睡了整天？」張起靈望著室內除了齊羽還有他隨身攜帶的東西外，完全沒有任何一樣新的事物出來。
「恩，不然我要幹嘛，又沒有東西也不用進食，睡覺唄！」齊羽打了一個大呵欠，作勢又要繼續躺回去。
「我有事找你談。」張起靈伸手拉住齊羽，結果他半個人掛在半空中。
「好好好求張大爺能否先給我放下？衣服勒的疼。」齊羽嘗試把自己脫離張起靈的魔掌，可張起靈手勁實在太大，齊羽嘗試了好幾次都失敗。
張起靈依言鬆手，齊羽碰的一聲跌坐在地板。
……渾蛋！
「資料上的替代品是怎麼回事。」張起靈盯著齊羽的臉，眼裡透漏著一絲不可冒犯的冰冷。
「注意到了？真快。」齊羽笑了笑「我是齊羽，也是『吳邪』。」
「吳……邪？」張起靈一頓「他……」
「他是協會的小三爺，而我，就是他的替代品。」齊羽閉上了眼，慢慢地把資料一一顯示在自己的腦海裡。
「那協助我恢復記憶又是甚麼。」張起靈望著齊羽，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壓抑住，很難受，也很難過。
「詳細我現在不能說，我只能透過行為告訴你。」齊羽聳肩，說真的在讀取的資料裡，吳邪給自己看的張起靈比現在的話少太多了，是因為跟記憶有關才破例嗎？
「……。」張起靈無語。
「你加油吧。」齊羽哼了聲，把張起靈推出門便鎖起來了。
結果整整三天，齊羽都再沒踏出房門過。
倒是趁張起靈有一次在經過門口的前一秒把吳邪的照片從門底的縫隙給扔了出來，拋下一句話「自己看著回憶。」
張起靈愣得不明所以，但還是把照片仔細看了一遍。
那是一疊有些破損的照片，每一張裡大多都是一至二人為主，少數則三、五人。
除了一個人，張起靈其他都很熟識。
在失憶的時候，黑瞎子、胖子、解雨臣都出現在張起靈面前過，就唯獨一個人。
那個人與齊羽有一樣的樣貌，但是氣息卻有幾分不相同。照片上的他笑得開朗，與張起靈勾肩搭背，面無表情的他臉上竟有一絲幸福的感覺，嘴角不明顯的弧度讓張起靈看了也很震驚。
到底是什麼人讓自己竟有這樣的笑容？
『麒麟你好，我是小三爺。』
『咱倆第一次合作，希望我能配合到你 。』
忽然，有道聲音傳入張起靈耳裡，他簌地向後轉，卻沒有看見任何人。
張起靈搖搖頭，暈眩感咄咄逼來，他險些支撐不住的跪在地板。
「小哥？還好嗎？！」齊羽剛開門就見張起靈跪在地上，上前攙扶。
「……沒事。」張起靈拍掉齊羽的手，默默地走進他的房間。
吳邪？吳……邪……